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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六章 獵人戲弄獵物,貓玩弄老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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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紅衣沒有去管身上的臟汙,而是將葉先晨給扶起來,又用溫和的靈氣在他的身體內游走,修覆受傷不算太重的地方,勉強保持住了葉先晨的生命氣息,她這才停手。

隨著徒弟越來越多,桑紅衣發現,萬物之書所反給她靈氣越發的精純,而她控制靈氣的手段也越加成熟。

她本身的天賦是無屬性的,也就是任何屬性的功法她都可以修煉,所以給葉先晨療傷時,她的無屬性靈氣因為比較溫和,所以才會讓葉先晨的傷勢得以穩定。否則,必須要一個木屬性或水屬性天賦的修士,才能擁有比較溫和的靈氣,遇上其他人,葉先晨恐怕就已經死了。

葉先晨緩緩睜開眼睛。

他眼睛睜開的速度很慢很慢,明明早就已經醒了,卻沒有直接起身,而像是在思考著什麽一般,緩慢的睜開眼睛後,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那只未斷的左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截細小的鋼針,朝著桑紅衣的臉就戳了過來。

桑紅衣雖然未防備,可反應倒快,只是伸手一握,葉先晨的那點脫力的攻擊輕而易舉的就被擋了下來。

“你就是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?”桑紅衣的聲音裏帶著笑。

她看的出來,葉先晨並非是真的想攻擊她,只是剛醒來,或許把她當做了兇手,在還沒有看清她的相貌之前就已經本能的出手了。

只可惜,他善用的右臂已經齊根斷了,剩下的那只手臂也因為受傷而沒有多少力氣。可以說,他的這點攻擊力度,怕是普通的斬魄境修士也能輕松的接下。

葉先晨此刻一臉的茫然。他在攻擊失敗的時候,條件反射一般的就跳了起來,想著離著桑紅衣遠一些。只是剛剛跳開就一陣劇烈的咳嗽,險些沒將命都咳沒了。

而當他看到面前的人是桑紅衣的時候,這才松了口氣。又聽到桑紅衣那句對待救命恩人的話,想起剛剛自己將對方當做追來的兇手,不由得老臉一紅,頗不好意思。

“是你救了我?”葉先晨左右轉著頭,努力的想要看清周圍的狀況。

“你給蘇伏傳來‘長生’二字,可將我們給鬧糊塗了。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?”桑紅衣很好奇,羽巧巧明明說過,最後一層的禁制是她爹專門給她設下的,只有她一人能夠解開,那麽葉先晨究竟是怎麽進來的?

何況,就算她動用了鐵牌,打開了禁制,但卻使得墻上的壁畫脫落損毀了。如果葉先晨先一步進入此處,為何她來的時候,壁畫卻安然無恙?

難道壁畫會在人進入房間之後自動修覆?

“我被人追殺,逃到此處。你救了我,大恩不言謝,必有厚報。”葉先晨對桑紅衣不怎麽了解,說起來也就天驕聚會的時候見過一面。

而那時候,作為同樣和柳青一不對付的‘戰友’,葉先晨對桑紅衣的印象還不錯。

“別啊,我就喜歡聽別人說謝謝,說個聽聽。”桑紅衣卻沒心沒肺的咧嘴一笑。

葉先晨和當初聽到這話的蕭秋木一樣,有點懵道:“呃……多謝救命之恩”。

不過桑紅衣這麽一攪和,之前稍顯尷尬的氛圍倒是不覆存在了。

桑紅衣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態道:“你的傷很重,而且首先要為你的手臂止血。”

“不要緊,我還撐得住。”葉先晨看著自己的斷臂,臉上露出了覆雜至極的情緒。

有憤怒,有憎恨,有迷茫。

一只胳膊廢了,就等於是他整個人廢了一大半。沒有了手臂,他所修煉的功法該要如何施展?

“追殺你的人,和殺死點星宗弟子的是同一個人?”桑紅衣沒有再繼續將話題糾纏在手臂上。她不想再刺激葉先晨。

一個前途光明的絕代天驕卻落得如此下場,換做是她,可能就崩潰了。

“你看到了他們的屍……”葉先晨頓了一頓,滿臉的痛苦之色。

不僅是身體上的,也是心靈上的。

“九十九人。點星宗此來的百人之中,除了你,其他人全死了,而且死狀淒慘,全都被毀了容貌,且放幹了血液。”桑紅衣沒有隱瞞,不是她不體諒葉先晨的痛苦,而是她要知道,她所知的和葉先晨所知道的有沒有出入。

“那個人,很可怕。他手段殘忍,殺人不眨眼,還以虐殺他人為樂。自始至終,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,就被他一路追殺。同樣逃跑的同門,卻一個個都死在了他的手上。”葉先晨回憶起那段痛苦的記憶,繼續道:“他追捕他們,虐待他們,來威脅我停下。他提出各種古怪的要求,要我去做,可無論做不做的成,他卻並沒有放過他們。”

那個人確實很奇怪。他就像是在認真的玩著貓捉耗子的游戲,明明可以早早的殺了他,卻偏偏要用同門的性命威脅他。

他提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,要他照做才能換取同門的性命,什麽拔一根頭發,吃一張紙之類,通常都不是什麽特別可怕的要求,為了救同門的性命,他都照做了。

但是,對方卻言而無信,當著他的面,將同門一個一個虐殺。

他憤怒,他悲傷,可他毫無辦法。

為了將來能給同門報仇,他拼了命的逃。可無論他怎麽逃,對方都能游刃有餘的跟在後頭,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。

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疲於奔命的老鼠,被貓追趕著,玩弄著,卻沒有任何辦法。

他一路逃命逃到了這裏,然後就昏迷了,之後的事他根本就不記得了,就連他傳音給蘇伏,說著‘長生’這兩個字,他也沒有清晰地記憶。只是好像模模糊糊有這麽一點印象,卻又想不起來具體做了什麽。

“那個人,是誰?”桑紅衣問道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葉先晨卻搖頭。

“不知道?”桑紅衣一楞,葉先晨竟然也不知道?

“那個人帶著面具,只露出了一雙眼睛,可因為面具太過厚實,我一路又只顧著逃命,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。”葉先晨神情扭曲。就是這個人,殺死了他九十九個同門,害得他成了一個廢人。

“你一點線索也沒有?”桑紅衣有些為難。如果不知道對方是誰,天大地大哪裏去找這個人?

而這個人如此殘忍嗜殺,手段又激烈,若是不再出來作案還好些,若是再次出手,可能下一個遭殃的就會是自己的宗門。

桑紅衣不太放心。

她總有一種奇怪的預感。預感將來終有一日,她一定會與這個兇手有所交集。

葉先晨努力的回憶著那些他一點也不想再想起的記憶,然後突然說道:“這個人的修為絕對不可能是仙君境,至少也是侍神境,且至少達到了中期。而且,應該是個男人。”

“可是這琉空遺跡之中根本不允許侍神境以上的修士進入。”桑紅衣疑惑。

但她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。

會不會對方是個陣法高手,能夠破除這裏的禁止?

或者這裏還有其他的入口,沒有禁制的阻攔?

可她總覺得哪裏不對。

琉空遺跡既然能夠撕裂虛空來往於此界與上界,那麽這裏的禁制又豈是這麽好破除的?

等等!

桑紅衣眉都皺成了倒八字。

她突然有個天馬行空的想法。

如果琉空遺跡來自上界,能夠撕裂虛空,來往於兩界之中,那麽,會不會一開始,就有上界之人藏在遺跡之中,跟著遺跡來到下界?

或者換一種看法。

如果她一直待在琉空遺跡之中,待到遺跡關閉遁入虛空那日,她能不能跟著琉空遺跡直接去往上界?

這一想法一經腦海,就開始不受控制的瘋狂滋長。

但是,她還有理智。

因為這其中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性。

如果在撕裂虛空的過程中,琉空遺跡能夠穿梭兩界,但會不會將裏面的人都甩出來?

何況,就算跟著遺跡去了上界,修為跟不上,也不可能有立足之地。

再者說了,琉空遺跡若是一出現,就被上界的那些大能發現了,恐怕下場會很慘。

所以,即便這個設想是真的可以的,她也不可能輕易去嘗試。

只不過,她卻將此事記在了心裏。

她準備回去之後就多查一些琉空遺跡的事情,以後再想辦法去試驗一下這種可能性。

葉先晨對於對方修為這件事也是萬分不解。

正因為琉空遺跡禁止侍神境以上的修士進入,所以宗門才放心的讓他來帶隊。

本來就是想磨煉他的領導能力,也是想趁機讓他與宗門之中的這些精英弟子們打好關系。可以說,宗門根本就是在培養他接受宗主之位後的嫡系勢力。來的這些弟子中,大部分都是對他比較信服的人,沒想到竟然全都折在了這裏。

且他自己……

葉先晨看著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右手臂,看看自己一身的狼狽血汙,是又自責,又痛心。

“你是說,你逃命的時候,那個人就緊緊的跟在你身後?”桑紅衣突然又想起了什麽,於是問道。

葉先晨點頭。他記得很清楚,對方始終游刃有餘的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,看起來明明能夠再快一些追上他,卻偏偏如同獵人戲弄獵物,只是吊在他身後,迫使他拼命的奔逃。

“你逃到這長生殿來的時候,他也跟在你身後?”桑紅衣臉色有些不好看了。

葉先晨想了想,還是點頭道:“當時他就在我身後。進入長生殿後,一開始什麽都看不見,仿佛置身於雲霧之中。我因為受傷過重,意識已是開始模糊,隨後便昏迷過去,不知發生了什麽。”

“這麽說來,兇手可能也在長生殿中。那麽……”桑紅衣開始擔憂,擔憂其他人會不會碰上這個變態。

以葉先晨的修為對上此人尚且如此淒慘,若是其他人碰到了這個變態,會發生什麽,桑紅衣簡直不敢想。

“你的傷要不要緊,還能走嗎?”桑紅衣有些擔心其他人的安危,於是打算盡快離開這裏。

“我的傷雖重,但還勉強能走,不必擔心。”葉先晨嘗試著站起來,卻失敗了兩次,直到第三次嘗試,他才勉強的站穩了。

桑紅衣點點頭,先不去管葉先晨如何,而是又將目光投向了屋子裏唯一的這張桌子,桌子上有著一個木盒。

如果桑紅衣沒猜錯,這個盒子應該就是她爹留給她的寶物。

桑紅衣小心將盒子打開,裏面放了一封信還有兩個儲物戒指,再就沒有別的東西了。

桑紅衣打開信紙,信紙上果然如同羽巧巧所言,是她爹親筆所寫。

信中說道,得到這個盒子的人,將兩個儲物戒子送到雙玄宗的手中,到時,雙玄宗之人看過戒指中另一封信的內容之後,會根據他的吩咐給予送信者豐厚的報酬。不僅僅有靈石,還有來自上界煉器師煉制的法寶。

而兩枚戒指中都設下了禁制,非雙玄宗宗主不能打開,若是強行破開禁制,內有機關,生死不論。

桑紅衣將信紙折好,放回盒中,又拿起兩枚戒指看了起來。

這兩枚戒指之中,其中有一枚是給她的,另一枚是給宗門的。

給宗門的那只戒指被桑紅衣收了起來,而她拿起給自己的那枚戒指,滴血認了主,而後神識透過戒指看去,頓時驚呆了。

滿滿一戒指的珠子,堆成了一座小山。

這種珠子,其實就是十七階梯的通用貨幣,靈石的一種,只不過,每一顆都比極品靈石裏的靈氣充盈百倍千倍,名為靈珠。

而桑紅衣這一戒指的靈珠,全是上品,還有近乎上千顆的極品上百顆的聖品。

桑紅衣簡直懷疑她爹是不是打劫了哪個宗門寶庫,才能弄來這麽多極品的靈珠。

她哪裏知道,她爹煉符煉陣煉丹所賺的那些靈珠,給她的還不足百分之一。

除了珠子之外,戒指裏還有一些法寶、丹藥、符陣,都是桑渺在上界閑來無事時煉著玩的。

而戒指中還有一封信,寫了桑渺對桑紅衣的思念,寫了一些關於上界的事情。最後還提起戒指中有個箱子,裏頭全是秘籍。

桑紅衣沒有細看這封信,而是將箱子從儲物戒中拿了出來。箱子一打開,撲啦啦的掉了一地的秘籍,書堆的高高的,直接到了小腿處,桑紅衣自己都懵了。

隨便拿起一本功法查看,桑紅衣發現,這些功法練什麽的都有,刀槍劍戟,拳掌腳指,桑渺面面俱到的都想到了。

桑渺在上界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收集秘籍。這也是沒法子的事。他本就是為了桑紅衣而做的,本來打算秘籍攢多一些,想辦法下界將秘籍送給桑紅衣修煉,哪知道琉空遺跡的出現,頓時解決了他的大麻煩。

桑紅衣心中暖暖的。

盡管在娘的身上沒有得到愛,但爹是親爹,是真的疼愛她。

知道她無法修煉十六階梯的功法,飛升後就各處去搜集強大的功法秘籍,歷經千辛萬苦,幾次險死還生,甚至還得罪了不少人,可即便如此,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自己的女兒。

這些功法秘籍,其實大部分的桑紅衣都不是很稀罕。他們和十六階梯的功法一樣,恐怕承受不住她體內靈氣的加持。

萬物之書的等級太恐怖了,這些功法在它面前,就跟出生的嬰兒一般脆弱不堪。

桑紅衣擁有的越人九歌、不破不立和丹綜大道,比起這些功法,如同一望無際的大海與掌心大的水溝一樣的區別,所以這些功法大多是桑紅衣不需要的。

但桑紅衣承情。

她不需要而已,但在這十六階梯之上,哭著喊著想修煉上界功法的大有人在。

即便是雙玄宗,也不會覺得這種功法太多,這種來自上界的功法可都是寶貝,是能保證一個宗門崛起的希望。

桑紅衣看似一直都在清點著地上的秘籍,但實際上卻一直都在註意著葉先晨的舉動。

她之所以不避諱的將秘籍拿出來查看,大半是為了試探葉先晨會有什麽樣的反應。

如果他想殺人奪寶,那麽這個人就沒有必要救了。反正有個變態殺手背鍋,他即便死在這裏,也是神不知鬼不覺,點星宗就算是要查,也查不到她的頭上。

不過,若是他的表現能夠讓她滿意,也未必不能送他一場機緣。

“這些是……”葉先晨看著地上這一堆的書,有點疑惑。

桑紅衣將盒子裏一開始那封信拿給葉先晨看了,葉先晨瞪大了眼感嘆竟然還能這樣操作?

人都飛升了,竟然還能留東西給下界的後人,如此說來,桑紅衣會出現在這裏就不難解釋了。

她一定是有辦法和上界的桑渺聯系,所以才會知道這琉空遺跡中桑渺給她留下了東西。

怪不得一直都不怎麽參與這種活動的桑紅衣會突然出現。

葉先晨頓時羨慕嫉妒恨。

不過也只是羨慕而已。

他的為人還不算差。若是無主之寶,見面分一半都是不過分的,各憑本事拿到手就好。不過指明了給人家的東西,他卻不會去染指。

葉先晨是真心這麽想的,所以從來沒有對桑紅衣起過什麽不好的心思。何況桑紅衣救了他一命,若不是她給他吃的那些丹藥,給他用靈氣治愈傷病,他現在怕早就死了。

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。此時此地的他已經如此狼狽,是否有機會報恩都難說,更何況要搶奪屬於恩人的東西?

這種缺德事他做不出來。

對於葉先晨的表現,桑紅衣很滿意。

她沒有準備在葉先晨身上得到什麽回報,只是單純的覺得以葉先晨的年紀,遭遇這樣的事而毀掉了更加強大的未來,著實是有些可惜。

桑紅衣在秘籍中翻來倒去的找著,終於在拿到一本功法的時候露出了笑容。

這本功法名為《陰陽雙劍》。看起來似乎是運用雙手劍殺敵的秘技,但其實不然。

桑紅衣稍稍翻了一翻就了解了這本功法的大概。

陰陽雙劍,不如說是雙手都能自如用劍的功法。秘籍之中所講述的,是如何將雙手都練至運用自如的方法。

桑紅衣將這本《陰陽雙劍》丟給葉先晨,葉先晨還沒反應過來,下意識的就想用右手接住,直到有了這個意識之後他才發現,自己的右手已經不覆存在了,於是順利的被秘籍砸了腦袋。

葉先晨用不太熟練的左手揉了揉腦袋,又拿起地上的秘籍看了一眼,隨即翻開書頁。

當他看見其中的內容時,眼珠子瞪得老大,仿若看見了什麽珍寶。

“這是……”葉先晨不敢相信。

“你的右手斷了,暫時找不到方法能夠幫你,不過階梯三十三,這才十六階梯,你也不該灰心,可能上界就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方法呢?”桑紅衣竟然難得的安慰起了人道:“這本《陰陽雙劍》你現在無法修煉全套,但可先練左手劍法,若是將來你的右手能夠恢覆,再左右雙劍,威力不可小覷。”

“這……是給我的?”葉先晨沒想到桑紅衣順手就將這樣價值無法估計的功法給了他,這簡直比作夢都不可置信。

自己在最失意的時候,卻得到了比自己最得意時修煉的功法還要強上百倍的功法。

“這裏還有其他人?”桑紅衣左右看了看。

“這……我無以為報。”葉先晨心中感激。他與桑紅衣不過泛泛之交,但對方先是救了他的命,又給了他如此強大的功法,讓他的心中覺得沈甸甸的。

“你欠我一個人情。”桑紅衣卻笑道:“我未必會要你還,但這人情你得欠著。”

葉先晨想了想,他確實無法推辭這本功法,何況救命之恩,這人情早就欠下了,於是他道:“好,若學有所成,我這條命,就是你的。”

有恩報恩,有仇報仇,這是他的人生信條。

桑紅衣對他有恩,他可以命相報。那個人殺他同門,害他如斯的仇,他也一定會加倍討還。

無論他是誰!

“對了,你究竟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?”桑紅衣一直都很好奇。葉先晨會出現在這裏實在是太意外了。

葉先晨仔細回憶了一番,卻始終想不到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。

他明明記得的是,一踏入長生殿,裏面雲霧繚繞,什麽都看不清,甚至看不清那個殺手是否追來了。

他在雲霧之中轉了一段時間,始終沒有找到出路,之後意識漸漸模糊,再之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。醒來之後,他就已經在這裏了。

聽了葉先晨的解釋,桑紅衣越發糊塗了。

以葉先晨的話說,他其實是在第一層就暈了過去,醒來就到了這裏?

有點解釋不通啊。

但萬物之書能破世間虛妄,葉先晨是不是在撒謊,桑紅衣多少有些感覺。至少他說這話的時候,不像是謊話。

難道,第一層也有禁制通往這個空間?

桑紅衣拍拍心口,暗道還好來得及時。無論如何,這些好東西要是被別人得了,她還不得哭死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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